Daylight

這是王振武還不是王振武時候的故事，
當他們都還不算有太多煩惱的時候。

#孩子氣

王振文拿著筷子夾冰葡萄球，才剛夾好就被張力勤的筷子打掉；又夾了一顆、又被打掉；第三次被打落，惹得王振文生氣抬起手就往張力勤身上打。

張力勤坐著挨了弟弟三下，也不吭聲反抗。

這畫面被剛從廚房走出來的媽媽看見，出聲叱責：「振文，不可以打哥哥！」

「葛格一直把我的水果弄掉、夾起來又弄掉！」說著又把張力勤往椅子旁邊推。

「張力勤！都國中了還在欺負弟弟，到底在幹嘛！」媽媽的聲音有些嚴肅。

張力勤轉身面向母親，「振文飯沒吃完就開始吃冰。」他有講過要吃完，但弟弟不聽話。

「我吃飽了、我吃不完！」

「不可以，剩幾口而已」

「就吃不完！」王振文一委屈眼淚就啪啦的掉下來。

被推開的張力勤看見弟弟的淚水就棄守防線、放軟態度，從王振文的碗裡夾了一塊雞肉，「把這塊肉吃完就給你吃冰葡萄球。」連聲音都放柔了。

王振文看了媽媽一眼，見媽媽沒有要插手的意思，只好張嘴吃掉，但眼淚還是很委屈地繼續掉。

媽媽坐在單人沙發上，看著大兒子拿了面紙擦擦小兒子的眼淚、再擦擦嘴巴，等他把雞肉嚥下，才把冰葡萄球餵進弟弟的嘴裡。

「我的也給你。」張力勤把自己的冰葡萄球推給弟弟，自己收了吃完的餐盤進廚房洗滌。

看著大兒子走掉，媽媽對著王振文招了招手，「振文過來媽媽這邊。」

小六的王振文個子才145左右，比同齡的男孩子還要瘦小，大概是王爸爸以前也不怎麼管孩子的飲食，營養不均衡讓孩子身體素質差了點，這一年來在媽媽的照顧下，好不容易長點肉跟長點身高了。

媽媽把王振文抱在懷裡，「冰葡萄球好吃嗎？」

「好吃」王振文點點頭，所以他才想多留點肚子的空間裝啊！

「偷偷跟你說，你哥哥也最喜歡冰葡萄球了。」

「可是他都給我了。」

「所以啊，他比喜歡冰葡萄球還喜歡你、還疼你。」她很開心兒子是真心要接納這個新家、這個突來的弟弟。

王振文咬了咬唇不說話，他還沒從被哥哥欺負跟告狀的心情中恢復過來。

「媽媽的也偷偷給你，你等一下分一些給哥哥吃好不好？」

「好」

王振文離開的母親的懷抱，端著盤子走進廚房。

看見張力勤的背影默默地靠近，戳了戳正在洗碗的手臂，等張力勤轉身，拿了顆冰葡萄球往他嘴巴塞。

張力勤把冰葡萄球含進嘴裡，「謝謝。」盯著王振文看了看，看得王振文害羞又生氣。

「你快點洗碗啦！等一下就不冰了。」雖然弟弟還是恰北北的。

張力勤笑了笑繼續手中的工作，王振文自己一邊吃一邊也注意著哥哥嘴巴的冰葡萄球吃完沒，等吃完又塞了一顆過去。

要遞第三顆冰葡萄球，王振文調皮的靠近又挪開故意讓哥哥吃不到，張力勤索性放下手中的餐盤，抓緊弟弟的手，先咬了口手臂，才把指尖的冰葡萄球吞下。

這一咬又惹得王振文唉唉叫，「媽嘛！葛格咬我！」

「張力勤！」媽媽嚴峻的聲音從客廳傳來。

王振文揚揚下顎，滿是囂張地附和著，「張逆勤」想模仿媽媽的口氣，但聲音卻軟呼呼的。

講完就被張力勤卡在灶台邊，「叫哥哥、不能喊名字」見王振文想掙脫，又抓緊手臂，「不叫哥哥就跟爸爸說你不禮貌。」搬出比媽媽還可怕的威脅。

王振文不喜歡這威脅，嘴巴氣鼓鼓的撇頭不看人、也不順從。

張力勤見弟弟真的生氣又放軟，「亂講的啦，不跟爸爸講，但你要乖乖叫哥哥。」

「你都欺負我、我不要叫你葛格」說著眼淚又掉下來，委屈地用手腕自己擦掉眼淚。

「對不起，不要哭」明明知道王振文最怕講到父親，但又一時腦衝把父親搬出來壓他，原本強勢的身影頓時軟化、把人好好地抱在懷裡，「不哭了。」

「我不喜歡你這樣」

「不會了」

「我不喜歡你了」

「不可以，要喜歡哥哥」

王振文說著不喜歡，但又軟軟地邊擦眼淚邊靠在哥哥的懷裡，他就是委屈，整個下午都很委屈，被逼著吃飯、又被告狀、還被拿爸爸來壓自己，他又沒有不乖。

張力勤輕拍著王振文的背，拿過面紙擦掉弟弟的淚水，「不會這樣了，你乖乖喊哥哥，明天帶你去買冰淇淋。」

「都騙人」王振文繼續悶在張力勤的懷裡哭個徹底，如果可以，他想把滿心的委屈都哭掉。

「打勾勾」打了勾勾就是承諾了。

王振文吸了吸鼻子，「你明天帶我去買冰淇淋之後我才要跟你打勾勾。」仰著哭紅的臉跟張力勤討價還價。

「好」拿起葡萄冰餵了王振文，算是訂金。

過去沒有人會在乎王振文飯有沒有吃完？怎麼只吃點心？委不委屈？生不生氣？

所以張力勤一開始插手他的生活習慣時，他強烈的反抗過，但將近一年的相處，個性慢慢被摸透了，只有偶爾他想耍任性但張力勤不放水的時候才會惹得他又哭又鬧。

就像媽媽說的，張力勤很疼這個弟弟，只是張力勤也不是凡事都拿捏得當，畢竟他也只是個國一的孩子，但他用著各種方法對弟弟好，那是未來的日子裡要跟自己一起成長、互相陪伴的人。

而且他的弟弟很可愛，雖然個性有點驕氣，但其實是個乖巧的小孩，好好說就會聽，是個小吃貨，只是喜歡吃的東西都不太健康。雖然想要很兇的管教，但只要弟弟一甜膩的喊聲葛格就又沒了原則。

但他又想要被一直這麼甜的喊著。

「眼睛都哭腫了」

「都你害的」

「不會了」

「不冰了」

「可以先放冰箱，去洗洗臉，等一下就又冰了。」

「你幫我」

「好，幫你」

媽媽看著兩個兒子吵一吵又和好，也就笑笑地隨他們去了，小孩的事還是要讓小孩自己處理。

當媽的，把孩子教好，剩下的就是他們的事了，不管未來如何，都有自己守著這個家的。

要開心啊！兒子們！